本人在大學期間主修新聞系。從事傳媒工作七年,曾在報館擔任副刊記者,從而接觸不少文化藝術的資訊,培養對藝術的興趣。
《MYOUSIC》《UNLESS》聲音體驗:聆聽生命樂章
如果身體感官只剩下聽覺,我們會怎樣感受周遭發生的一切事物?每次進入劇場都是觀看戲劇類的表演,第一次大膽地入場觀賞純以聲音編排的表演《MYOUSIC》,出乎意料之外,表演結束後帶給我故事性的聯想。開場前工作人員已溫馨提示聲音裝置遍佈座位各處,䀆量往前面的位置坐下,觀賞效果更佳。
《MYOUSIC》由瑞士藝術家、音樂家和劇場導演Dimitri de Perrot創作,利用聲音創作述說故事,探索視覺以外的可能性。是次創作他混合了多種媒介,以虛實交錯的聲效引領觀眾觀賞表演。劇場內以高腳燈裝上喇叭播放不同的聲音—— 來自街上嘈吵的車聲、交通燈警示聲、時鐘的「滴滴答答」聲,還有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隨著聲音的此起彼落,不期然感到一陣厭煩。此時聲音突然消失,全場歸於平靜。繼而台上傳來零星而寥落的敲擊聲,仿如帶領觀眾進入劇場空間,鼓手躲於台上的一角,以黑色屏幕遮蔽,這讓我想起在兩年前看過的一齣美國電影《La La Land》其中一幕場景,男主角在餐廳中獨自彈奏鋼琴,雖被群眾圍繞卻無人欣賞這音樂家的琴聲。
敲擊聲漸次變大,聲音裝置傳出一陣陣的歡呼、吶喊,如音樂家站在舞台上,獲得千載難逢的演出機會,但完場後還有多少人記得表演者的名字。歡呼過後再次播放路上熙來攘往的嘈雜聲,音樂家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住處卻被拒諸門外。他重力擊打深鎖的大門,高呼「Are you hear me ?」如在探問場上的觀眾:「你們聽見了甚麼?」本來在觀眾席上的人,變成了台上的參與者,音樂家正在等候我們的回答。在節目場刊上有一段創作者的敍述:「創作《MYOUSIC》時,有些問題纏繞於腦海:當我們價值觀及想法受到干擾的時候會怎樣?當我們再無法控制所相信的,又會怎樣?當發現一切未知原來如此美好有趣,會是個危險嗎?值得冒這個風險嗎?」
結尾時,揚聲器裡傳出熱烈的歡呼聲,真正的表演者亦展露於人前,創作者試圖以聲音與觀眾建立溝通橋樑,或開啓人們的感官,感受生活中被遺忘的一隅。而劇場的魔力就是在不自覺中誘發觀眾的聯想,勾起回憶,或思考潛藏於內心的意念。
Dimitri de Perrot 還創作了一個聲音裝置《UNLESS》,放在銅鑼灣希慎廣場內,設有台階和座椅讓路過的人可以坐下來欣賞由多種聲音混合而成的創作,裝置以高腳燈作主體,配上燈光和擺動效果。有趣的是藝術品將聲音、燈光和動作分開處理,如右邊的燈在播放聲音,左邊的燈在發光,中間的燈則在擺動,這想法原來是藝術家刻意安排,在場講解員解釋藝術家來到香港,看到樹上的葉子在搖動但卻聽不到其聲音感到特別,於是在作品中加入此元素,藝術家認為香港是個很豐富的城市,充滿各種有趣的聲音。
將藝術裝置放在鬧市的廣場中雖能引起路人注意,可是有多少人會留意裝置裡的聲音,經觀察所得停下來的路人或會尋找聲音來源,但不久後便專注看手機或打盹,即使聲響放大仍不為所動,居住在香港的人或已習慣於嘈雜的環境,聽覺已逐漸失靈,失去對周遭事物的靈敏度。如能將短暫即逝的聲音變成有形的事物,可願意停下腳步聆聽生命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