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 Art Basel 一週年 —— 香港麗琪

梁皓然

時間有限、廢話無限。
IG : hoyin_flan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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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 Art Basel 一週年 —— 香港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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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炭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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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Basel

「企响度唔好郁!」 Art Basel 的保安員在場館吩咐火炭麗琪。

「佢哋淨係叫我地唔好郁,我心諗,企响度等死咩?」

上年暑假,一首《火炭麗琪》傳遍香港,裡面一幕紀錄了她和朋友逛Art Basel而被保安阻止。從此,反叛、憤世嫉俗等關鍵詞便與她扯上關係,火炭麗琪一下子成為了 icon。「我唔知自己係咪 icon。」我們一邊在 BOUND 酒吧門外抽煙,一邊嘗試組織「火炭麗琪」這城市傳說。「我都係做自己、做一啲人哋唔夠膽做嘅嘢啫。」所以她和朋友憑貴賓門票到 Art Basel 拍攝。她早就看穿這當代藝術博覽會只是一場國際大買賣。儘管博覽會包容了很多讓觀眾看得啼笑皆非的藝術品,卻不接受火炭麗琪在裡面創作。那麼「藝術」的標準其實很簡單:在規範以內的就 everything goes,規範以外的則 No!No! No!

「我唔會跟佢哋嗰套,因為我唔覺得藝術只係咁樣。」

對於火炭麗琪來說,藝術是甚麼?「作品唔係攞嚟評分,係關乎個人夠唔夠高囉,好難講得好清楚,係個人點諗嘢、vision 係點,精神上嘅。即係每個人睇同一樣嘢,但你可以睇到幾多、有幾deep。去到嗰個精神上嘅就係 art 囉,唔一定要整一舊 object 出嚟。」她帶著這份處女座的精神潔癖玩嬉哈,看似矛盾,但火炭麗琪的嬉哈並不停在粗口那層次:「我以前唔特別鍾意 hip-hop,覺得好煩,好似 Eminem 咁我根本 feel 唔到佢。直到識咗 Young Queenz 先發現 hip-hop 原來可以咁 sad,唔係凈喺响度 swag,然後我哋就開始一齊聽唔同音樂,亦開始知道聽音樂根本唔使理 genre,係聽每首歌嘅靈魂,要 touch 到個心。」她不會執著對藝術的分類,所以她的作品涉獵錄像、文字、時裝、平面設計等元素,她執著的是作品背後的精神。

外界一直以為她成績欠佳,但其實她非常聰明。與其說她讀不成書,倒不如說她在學校不只是為了讀書,而是讓她開始思考:上了大學又如何?自己的創作又應該是甚麼模樣的?自己到底想如何?「用咗好多時間諗學過嘅嘢,而且要適應返呢個地方,唔係單純嘅理論。」對於火炭麗琪來說,她追求的是個人修行而非長篇大論,是在地的實踐而非一埸大龍鳳。

雖然她視創作如命,但要在香港做藝術又是另一回事。社會對年青人已有一套牢固的設定 —— 讀大學搵份好工嫁完再生個 B。在如此狹隘的方程式裡,藝術本來就是邊緣,但邊緣裡也要再分出邊緣來:「香港啲人好無趣,even 係做creative、art 嘅人都係,好悶、好多是非、好多 bullshit。我就係感覺到嗰個氣氛,所以唔想同個圈子入面嘅人一齊。」火炭麗琪生活在這麼壓抑的城市,注定被人標籤。「我嘅狀態長時間都好低,晒日都好 stress。所以我想做啲嘢令自己舒服啲。其實要維持呢個狀態都好難,但我知道如果我唔咁樣做,個人會更加唔得囉。」風光只是表面,她跟很多生活在香港的人一樣,其實每天都面對著循環不止的憂鬱。

過去一年,她登上 Clockenflap、Sonar 的舞台,又獲邀到上海、杭州等城市表演。「上海啲人有趣好多,真係會 appreciate 你做嘅嘢,感覺無咁功利、casual好多。」的確,內地不少傳媒和樂迷早就把火炭麗琪看成是香港的新力軍,對她格外欣賞。既然香港如此無趣,她有想過搬到內地嗎 ?「唔會囉,始終會留翻响香港。其實首《火炭麗琪》因為『法輪功』三隻字俾人禁咗。而且香港始終係屋企嘛。」說到這裡,她的好朋友剛好來到 BOUND 要與她喝酒,她拒絕:「尋晚 Sonar 飲太多,今晚我滴酒不沾囉!」

攝影/ Toby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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