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城,為何而動

葉懿雯

喜歡眼睛閃閃發光的人,
總好奇那些眼睛看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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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為何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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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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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

港台韓交流舞台《三城誌》的「三城」分別是台東、首爾和香港。
台東的布拉瑞揚舞團帶來的是《阿棲睞》,赤身男子牽手成排,雙腳交替踏地打著節奏,口中喊唱辨不出語言的聲音,每轉一圈全體跳起再同時重重著地,周而復始。他們不停喊唱不停打圈踏地,展示出驚人體力、不屈堅持。然而我也迷失於那喊唱那腳踏聲中,漸漸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首爾的「Han Dance Project」則帶來《憤怒的海——宇部之記憶》,安撫日佔時期因事故葬身宇部市海邊的礦工的靈魂。這類題材容易流於單薄拖沓的哀痛,但是次舞蹈配上鮮明節拍作背景音樂,細分四章,先是安魂、冤屈、憐憫、最後重拾希望,如此鋪排好懂,舞蹈動作也好懂,例如做出拜祭動作、種種死狀,表達具體。整場舞蹈,沒有冷場,不覺負擔,但完場彷彿也沒有留下了甚麼,也沒有感動了甚麼。
香港舞蹈團帶來《四季》,而這我沒法三言兩語說出我的感覺和想法,也許因為編舞沒有以傳統舞步或歷史事件作根據,反而只想表達出一種狀態,難以明言,也許也因為這與我距離太近了。
若說台東的是質樸無華,守著初心;首爾的是掌握著現代節奏,歷史事件憶說起來只彷如故事,與現在沒有關連;香港的則無根無據,迷惘於中西古今,覓尋不得自己的定位和方向。我知道,這早已是濫調,但看著風吹起片片白紗,看著那些木長凳擺擺收收,看著舞蹈員手中的中國綢扇,聽著西方古典音樂,我們借中借西,停不久又走不遠,不是嗎?
記得當中有一段,舞者逆風而立,風很大,不斷吹起她身上布條,似乎她被風吹得看不清去路,並未決定前行或後退。
想起已故德國編舞家翩娜.包殊(Pina Bausch)說:「我在乎的是人為何而動,而不是如何動。」(I’m not interested in how people move but what moves them.)
那麼香港是為何而動?生活在香港的我們是為何而動?
最後,看到投影在白紗上的數字海,我笑了。
但只是這樣嗎?
我呢,為何而動?
你呢,為何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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