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磚」引「玉」——倫敦 Frieze藝術週「藝術與建築研討會」

AxelVervoordt
張馨月

天地無私,貴賤皆為角色;
古今如夢,往來只換衣冠。
願以我微薄的文字,带大家領略藝術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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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磚」引「玉」——倫敦 Frieze藝術週「藝術與建築研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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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 Heatherw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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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eze Art F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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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ller Scofidio+Renf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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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don

「一堵斑駁的老牆有如抽象畫派的作品一般令我著迷。 」(原文:I appreciate an old wall as much as I appreciate an abstract painting)這是著名設計師、藝術藏家 Axel Vervoordt對自己建築設計美學的總結。 作為十月六號在倫敦舉辦的Frieze藝術週學術研討會的特邀講者之一,他借自己的作品,分享了自己如何一面「踏破鐵鞋」為藏品找理想歸宿,一面通過改造現有的建築,為城市打造更多的藝術空間。 「建築與藝術如何互相影響? 」,這是今屆以「藝術與建築」為題的Frieze學術研討會所關注的話題。建築是否會影響我們對藝術的欣賞? 對藝術的思考又能為建築帶來什麼改變? 藉此次研討會,讓我們一起探索那些為藝術而建造的空間和那些因空間而誕生的藝術;思考我們身邊的建築空間如何可以豐富我們生活的藝術體驗。

  • 研討會現場。建築設計師 Thomas Heatherwick 在會上介紹 Zeitz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Africa 的建造過程。圖片由筆者現場拍攝。

研討會場刊以藝術家兼藝評人 Brian O’Doherty, 對於藝術品展覽空間的評論作為引言。 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這位頗具遠見卓識的學者就預言了如今風靡畫廊界的展廳裝修風格——白立方(white cube)。 在其著作《白立方之內:畫廊空間觀念學》(Inside the White Cube: the Ideology of the Gallery Space)中,O’Doherty表示,如今人們走近畫廊,首先留意的不是裡面的作品,而是一個與日常生活截然不同的、畫廊特有的空間。 他從空間本身和觀眾的感官兩個角度,論證了這種白牆加頂燈的「白立方」展廳設計,如何隔絕了外界事物,將觀眾從日常生活中抽離,進入一個藝術品獨存的時空。「白立方」裡「點 + 線 + 面」的簡潔表現,令同樣以純粹點線面和幾何抽象造型為主的現代藝術,脫離了所處環境的束縛,得以自由地表達。 由此可見,建築空間與藝術之間的聯繫是何等緊密,在藝術鑒賞之中起到何等關鍵的作用。

論壇講者中包括著名建築設計師Thomas Heatherwick。 他介紹了自己在南非首都開普敦(Cape Town)設計Zeitz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Africa (MOCAA 或 Zeitz MOCAA)。 博物館舊址是一個廢棄的穀倉,由42根33米高5.5米寬的圓柱形和長方體的空心柱子組成。建築整體雖然巨大,然而柱子的邊緣隔斷了內部空間。 設計師沒有簡單的穿孔分割,而是在建築的中央切割出一塊谷粒形狀的空間,作為博物館大廳。

  • Zeitz MOCAA內部結構圖。圖片來自archdaily.com
  • Zeitz MOCAA設計效果圖 。圖片來自telegraph.co.uk

這個獨特的設計一方面是對建築過去的紀念,另一方面, 作為當代非洲藝術的新座標。裡面展出來自當地和旅居海外的非洲當代藝術家的作品。他們的創作和這座建築成了很好的類比:在舊有的建築基礎上,設計師通過大膽的改造,设计出當代南非的新地標。同樣的,非洲當代的藝術家們也是站在過去的基石上,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在非洲土地上,向世界展示著自己眼中的當代社會。這樣一座基於非洲,服務於非洲藝術家的博物館,對非洲藝術的發展意義重大。

建築能拋「磚」引「玉」,不單能以自身特質啟發觀眾對展品特殊的獨特解讀。 作為一個開放的空間,公共建築能吸引多樣化的文化交流,在作為藝術的載體的同時,更能成為靈感的源泉。 在論壇中提及的一個經典案例,是由Diller Scofidio + Renfro(DS+R)設計工作室參與創立的高線公園( High Line Park)。

公園有一條長達 2.33 公里的廢棄的輕軌架構改建。 原來破舊不堪荒草叢生的鐵軌,如今變成了生機勃勃的公園長廊,也是眾多公共文化活動的舉辦地。 這一條貫穿曼哈頓鬧市區的長廊,還連接了多個紐約市內的美術館,音樂廳和博物館。其中包括同樣由Diller Scofidio + Renfro設計的,預計2019 年落成的大型多功能藝術活動中心The Shed(一個同樣通過改造已有建築資源,化閒置空間為藝術新區的設計)。 長廊在聯接紐約眾多藝術機構的同時,還充當了新興藝術活動的舞台。 開放的環境改變了人們參與藝術的模式。從原來的人們走進藝術館體驗藝術,到如今的藝術走上大街參與人們的生活,更多的人因此得以接觸和參與藝術活動。 又如在研討會舉行的時候,倫敦的攝政公園正在舉辦盛大的Frieze藝術週,超過70家來自全球各地的藝術機構參展, 交流當代藝術的最新發展。

城市越發展,空間越複雜,文化越多樣化,其潛在的藝術空間就越豐富。 香港亦不乏這類極具潛力的文化空間。 比如深水埗的「棚仔」布料市場,就是一個已經聚集了一定文化資源的公共空間,不單自身資源和歷史豐富,還吸引了一批自發的手作藝人。 如何處理現有問題,活化保存一直實現長遠發展,是一個值得思考的議題。 對空間的改造和重建必然會面臨衝擊現狀所伴隨的壓力,但一個文化區域的成功創立,對社會的長遠發展的推動是不可小覷的。 這除了需要城市規劃者的高瞻遠睹和果敢創新,也需要市民的積極參與,抱著一種對於新興事物的開放的態度,去探索,甚至以自己的創造力,去豐富城市公共空間的藝術體驗。

  • 高線公園及在其中舉辦的藝術展。 演出者Henry Taylor作品The Floaters。圖片來自art.thehighlin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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